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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迷宮] 闇墮的暴風雨 22

我一直覺得這個故事很適合使用這種描述方法,所以大家應該很習慣每一篇的時序都有可能不同了吧XD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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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關於讓她知道自己病情的這件事,是真矢主動開口的。

  她在我們準備出門去拜訪醫生的途中欲言又止,牽著我的手也捉了又放、放了又捉的,直到她自己忍不住了,停下了腳步向我看過來。

  我們的手牽著,她這一停下我當然也就跟著她一同留在原地,狐疑地回望了她,真矢皺著眉看我,好似正在下著很大的決心。


  「真矢?」時間已經是下午了,結束了休息、準備再度外出工作的居民們開始走上這條街道,我倆就這樣停在路中央,讓人群在我們身周穿行,像水一般流動。


  「我在想啊……克洛迪娜,能不能……能不能讓我知道自己怎麼了呢?」她過了半晌才開口,這時我已將她帶向一旁,不致擋住來往的路人。


  「……妳從什麼時候開始想知道的?」我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問,真矢……天堂真矢是個腦袋很精明的傢伙,就算失去了記憶,她也不會因此變成糊里糊塗的傻瓜。


  總有一天,她會想從我口中問出關於自己的真相,她不可能永遠都和最初那時候一樣單純,她的聰明腦袋會告訴她什麼東西合理,而什麼事情則是不太對勁的。

  就像現在她的問題一樣,事實上很少有病人不知道自己病情的,她一直以來都抱著這個疑問和我在同個屋簷下生活著,可她相信我告訴她的:「現在還不是時候」、「時機成熟就會告訴妳」的這些話語,幾乎不會去詢問關於自己的問題,只是努力過好自己的每個晝夜。

  她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──雖然用這樣的形容去描述一位25歲的成年人不大恰當。

  那麼問題來了,現在是該告訴她的時機嗎?


  「從很早的時候……那時候我還會到鎮裡散步,總會邊走邊想著克洛迪娜到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……」


  「抱歉……可是我不想妳太急著去面對這些。」她那時的精神層面太過脆弱,我們不知道什麼狀況會影響她而什麼不會,決定關於她的事情都先一律隱瞞下去,至於該什麼時候告訴她,天堂先生讓我自己決定。


  「我知道……」真矢低下了頭,看來有些後悔自己提出了這個問題,「那麼克洛迪娜能告訴我……現在是那個時候了嗎?」


  「老實說……」我嘆了口氣,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決定真的沒問題嗎?「老實說,我不知道,我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那個契機。」我不想對她說謊,或是背叛她的信任,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向她坦白,「關於這件事,我像是走在一層薄冰上,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下一步該何去何從,也許踏出的這一步就會讓一切都崩壞破碎,也可能那是一條正確的道路,但沒人告訴我該怎麼走;我從不知道該什麼時候告訴妳,真矢。」


  她望著我,雙唇因為訝異而一開一闔,似乎想說些什麼而說不出口。

  這就是真相呢,真矢。

  抱歉讓妳一直對這樣的我抱有期待。


  「克洛迪娜……」


  可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呢。

  妳一定很失望吧?明明盼望了那麼久,才發現一直以來相信的部份都真假摻半著。


  「克洛迪娜──」


  「怎、怎麼了?」


  她拾起我垂掛在身體兩側、因為有些手足無措而不知該往那兒擺的手給握在她的掌心,「既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,也許我們現在能試看看呢?」


  她不在意?不、怎麼可能不在意,但她的反應看起來並不像是假的,至少我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虛假造作。


  「就試試看吧?都過這麼久,我大概也和兩年前不一樣了吧?我相信自己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的。」


  她的紫瞳中閃爍著堅毅。

  就好像天堂真矢一樣。

  像是那個無論受到什麼困難,都沒辦法去擊倒,即使失敗了還是會站起來的天堂真矢一樣。

  我又想到了天堂裕一先生的信。

  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去寫下那行字的呢?明明他也是希望真矢恢復記憶的,卻仍然在信的最後寫下那句話。

  明明……接受了現況,天堂真矢就有可能回不來了。

  若是讓真矢知道自己的病情毫無進展,至少以醫學的角度來看是毫無進展的樣子,她會怎麼想?


  「妳想恢復記憶嗎?真矢。」我對上了她的眼神,決定先試探她的反應,「看了那麼多書的妳,應該知道妳的症狀有一定的機率無法復原吧?」


  「想,我想恢復記憶。」她的回應很真實,很堅定,「所以這兩年來我們才會在這裡,只是我從不知道為什麼是妳,克洛迪娜。」


  「我知道妳瞞著我很多的事,但我相信著妳,直到現在也一樣,我知道妳瞞著我的事都是為了我好。」


  「所以我才幾乎不去發問,總是照著妳和醫生給我的囑咐去做。」


  「但經歷了昨晚,我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。」


  「克洛迪娜總是悶悶不樂,雖然妳不會表示得很明顯,盡可能地不讓我察覺那些情緒,可昨晚不正代表著妳已經要到極限了嗎?」


  她一口氣說完這些話,不知道是不是我過於震驚而產生了點錯覺,但她的眉宇間透著一股凜然,就像是……


  「讓我分攤一點吧,克洛迪娜……如果我們用盡了所有方法也沒辦法讓我恢復記憶,那最少──」真矢停頓了一下,「──最少妳還在我身邊不是嗎?」


  「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,但妳也曾對我說過,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未來的我無論恢復記憶與否,都能夠將人生繼續下去,可我想像不出之後的人生沒有妳了,克洛迪娜。」


  ……這孩子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?

  別用那種像是要求婚一樣的氣勢說這些話啊,笨蛋。


 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,往我的身體底層裡注入新鮮的空氣,就像是以往、每一次要上台之前所做的準備一樣;真矢極有耐心地看著我的動作,看似無論多久都可以繼續等待我的答案一樣地站在那兒。

  我不曉得這孩子已經想得這麼多、這麼遠了,我忽略了她即使有再多的不同,骨子裡都還是那個討厭的女人,是那個永遠都能令人驚嘆,永遠能憑藉著自身帶給他人閃耀的天堂真矢。

  我一直以為她已經離開我了,我們共度的過往被鎖在一個忘記了密碼的保險箱裡,而眼前掌握了密碼關鍵字的真矢是個有著她外表、有著她聲音的陌生人,但也許……

  也許一直以來都是我想錯了。

  也許天堂真矢一直都在。

  也許就像現在這樣,她一直在我的身邊。


  「我知道了,今天就和醫生說說吧,我今後也會慢慢改變一點方針。」語畢,我牽起她的手,再度往診所的方向前進。


  「謝謝妳!克洛迪娜!」


  她跟上來的步伐有些急促,已經接近小跑步了,是我往前時候的步伐跨得太大了嗎?

  或許我也有點急躁了,畢竟在我內心底層的認知裡,是久違地與那傢伙有關的事。

  明明知道眼前的真矢和她截然不同,某些已經深深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大約是不會改變的。

  我從剛剛的談話裡,在她的眼中看見了熟悉的光景,不是和天堂真矢相同的個性或是想法,而是某些無以名狀的相似感。

  我又開始想妳了,討厭的女人。

  快點回來吧,我的真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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